拉磨的 2008-10-10 08:53
好文分享-现代ZF不能当“千手观音”
现代ZF不能当“千手观音” \8b X#qfK
十年砍柴 @ 2008-10-8 21:42:40 阅读(6163) 评论(26) 引用通告 分类: 未归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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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看中国古典小说如《水浒传》、“三言二拍”时,会发现古代中国人似乎比今人更加自由,比如他们能携带刀剑棍棒行走江湖,在热兵器诞生前,那已经是很有杀伤力的武器了。1c'm[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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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中国多数朝代允许臣民有携带武器的自由呢?-----元朝严格控制汉人持有武器是一例外,因为蒙元贵族是以武力征服者的姿态入主中原的。那是因为中国长达两千多年的皇权时代,ZF虽然**,但其实是弱势的、消极的,他们的管制范围相当有限。皇帝和朝廷如此作为,乃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水平所至。农耕时代的中国,人员和商品流动的规模不大,多数人居住在乡村,由宗族自我管理,ZF只需要管理好城市即可。而农耕时代的城市管理是相对简单的,把住城门,城墙内有几个官吏和一群兵士就能维持正常的秩序。皇权ZF对广大臣民提供的公共服务有限,那么它必须默认臣民有自我管理、自我保护的权利。譬如商贾离开城市,行走在大山深泽之中,帝国ZF很难为每个人提供安全保障,那么商旅要么雇镖师随行,要么自己携带刀枪以防万一。-----如果ZF既不允许老百姓旅行时携带武器,又不能保障其安全,那么这样的ZF是最不负责任的。)n$J7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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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帝国的管制方式可以是粗线条的,完全不需要黄仁宇先生的“数目字管理”,因为民众对ZF的依赖有限。县域以下,乡民完全可以自治,只有出现非常事件时,比如命案、盗贼、天灾时,才需要ZF。县域以上,朝廷维持官员队伍稳定,防备外国侵略,保障帝国内政令的畅通即可。所以“皇权不下县”已足够管理好那样的农业社会,相当多的事务,根本不劳官员费心。读四书五经应科举出身的知县,只需请两个好师爷,一个管刑名,一个管钱粮,就能把一县治好。这也是科举制选官机制,能应付到清末的原因。 I*y2d e0_ c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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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试以食品安全为例,农耕社会时期的中国,大部分人居住在村落,其食物的来源是清晰的,即使有商品交换,也是很简单的。ZF在保障民众食品安全不用花太大的精力。尽管历朝对食品安全也有过规定。如周朝就有果不熟不许出售;《唐律疏议》规定,一旦某种食物变质,那么所有者必须立刻焚烧,否则要被杖打90下。如果不毁掉有害食品,反而送人甚至出售,致人生病,食品所有者要被判处徒刑1年。如果这种食品致人死亡,所有者则要被判处绞刑。但有这类简略的、原则性的规定就足够了,不需要有专门的食品安全监管机构,亦不需要出台什么国家统一的食品安全标准。帝国的大多数人,凭自己有限的信息和知识,对食物的选择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一个人长年在同一口井里汲水,食用自家田地出产的粮食瓜果和喂养的牲畜,即使偶尔去买一块肉也是到近处集市上某个熟悉的屠夫的肉铺。而城市的规模有限,食品的加工、运送和交易链条也是清楚的,当时更不可能有往牛奶里添加三聚氰胺这样的“高科技”手段,一般人凭肉眼和常识就能辨别食物好坏。!~e%C2Yt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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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是个城市化的社会,也是个陌生人社会,社会分工更为细致,相互依赖度高。所谓城市化社会,不一定指绝大多数人居住在城市,今天中国住在农村的老头老太太,要养护进城打工儿女留下的孙辈,也必须用儿女从城里汇来的钱去商店里买奶粉。如美国社会学家沃尔斯论所言:“城市对人类社会生活所产生的影响,并不仅仅体现在城市人口所占的比例;因为城市不仅日益成为现代人的居住空间和工作场所,而且它是经济、政治和文化生活的启动和控制中心,它把世界上最遥远社区的人拉入到它的轨道上,把这些千差万别的地区、人群和行为编织到同一个宇宙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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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社会的管理是相当复杂的,需要精细化操作,ZF的组织形式和行为模式必须有巨大的改革才能适应这样的变化。如果还是用农业帝国的管理模式,一定是效率很低,且按倒葫芦起了瓢,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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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帝国的管理方式,其核心是权力来源由上之下,每个官吏都是皇帝不同层级的代理人,权力的总源头是天命所归的皇帝,官吏逐级向上,最终向皇帝负责。所谓“民不选官,官不为民”,官员不可能向臣民负责,那些爱民的清官,其目的也是为了替皇帝和朝廷好好牧民,避免竭泽而渔,引发社会矛盾。这样的权力结构决定了一般老百姓最可能受到的伤害,不是来源于自然界的天灾,也不是普通的同类伤害如盗贼,而是来自官府的权力伤害。皇权的统治也限于一种悖论,因为帝国最大的威胁是造反,其行政的主要任务是聘请各级官吏防范百姓,但幅员广阔人口众多,皇帝聘请的官吏队伍难免会有人借权力寻租,残害百姓,又激发了社会矛盾,增加政权的不稳定性。因此,历代王朝的统治者一直在激励官员治民的积极性和防范其害民之间找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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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我已说到农业帝国社会结构的简单,多数时候帝国统治者可以找到这种平衡。因为多数老百姓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乡村秩序由宗族和乡绅自我维护,王朝不需要一支庞大的管理队伍,因此可以做到所有县以上的官员皆由朝廷任命(即命官),县以上官员在全国范围内实行回避制(即家乡五百里内不为官),中央ZF的监察队伍(如明清的给事中、御史)能对全国官员进行监督,ZF对社会生活的干预度有限,除了课税收粮,缉盗保安,其他社会活动完全自我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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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管理方式是低成本的,是消极的,这种低成本和消极的前提是,商业活动不发达,人员、资本、商品的流动相当有限。以皇权统治达到顶峰的明朝为例,朱元璋立国后,采取的措施是重农抑商,用保甲制度固土于民。如此,只要管住数量不多的官员队伍即可,对此他一方面道德教化之,一方面严刑威慑之,这样的制度设计在百废待兴,大量荒地需要人去开垦的明初是可以的。且成功管制的代价是控制工商业自由发展,抑制生产力。可到了中后期,人口剧增,商品经济发达起来,大量人抛弃田地进城,官员队员也庞大起来,统治者再也难以应付。勤政程度不亚于朱元璋的末代皇帝崇祯帝,每天起早贪黑批阅奏章,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也于事无补。手下贪墨庸劣的官员防不胜防,黄宗羲的老师刘宗周就上奏说,天下哪是一个人能治理的?陛下想单靠自己的聪明和英断,而使臣下不得不尽忠尽责是很难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