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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如今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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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谁来爱妖精
时间:
2005-7-20 13:45
标题:
[转帖]如今都是错
1 从一场盛宴说起吧。对,就是那种,喧哗的一年一度的餐会,每个人都要面带笑容。
我未进大堂已弯起嘴角,身边同事张蓉小心翼翼地看我:“星儿,你还是别进去了。”
我笑意更浓,为什么不去,张蓉不了解我,她以为我会扔定时炸弹,还是泼硫酸?傻,我既然能来,就不允许自己出事。
深呼吸都不必,我拉着张蓉婀娜地走进大堂,气息均匀,心跳从容。
热闹非凡,同事这会儿盛装出席,做作又好笑。还有陌生的男女老少,满脸谦恭对谁都笑,那是家属。
找了个靠窗的餐桌坐下,因这里角度最好,我可以找一找———
哪里用找,他已自觉从另一头转过脸来看我。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系一条灰色真丝领带,低调的灰却绣有森林野玫瑰图案,是免熨的质地。
我为何这么清楚,是因为上个月指着这条领带让店员小姐取出来时,她反复恭维我眼光不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在这盛大的日子系我送的领带,我便明了他的心。
只可惜他的左衣领有些歪,我却不能跑过去帮他理正,这时,一只不相关的手兀自出现,帮他翻好了衣领。
那手的主人,我仔细端详,幸好,黄脸婆一个。更可笑她竟不化妆,素面朝天参加先生的公司晚宴。
是什么赋予她强大的自信?我笑。
但愿她永远这么自信。
2 酒香人酣,个个渐入佳境。我并无贪杯的习惯,这回却高调喝酒,斜着一双桃花眼。
自打算命的说我眼带桃花,我便从来不吝啬流转的眼波。
可怜张蓉怕我闹事,自始自终保持清醒,控制我喝酒,真不枉我把秘密透露给她。
她这样紧张,反倒令我同情。三角关系中最郁闷的是谁,不是当事者,不是旁观者,而是当事者那自认责无旁贷的好朋友。
然而舞会开始,便由不得谁。
我和甲跳舞,和乙跳舞,就着酒意所以舞步热烈。旁人以为我尽兴,张蓉以为我宣泄,只有我自己知道意图何在。我要令他眼睛生痛。
我心想事成,他真的走过来,彬彬有礼邀我跳下一支舞。
市场总监杜远山主动邀请林星儿跳舞,众人看在眼里,我更抬眼瞥见他的妻,她全无警惕,放松地微笑。
那蠢DJ,陡然竟换了音乐,因新年将至,这一曲轮到HAPPY NEW YEAR,一帮外国老男人浑厚无知的男中音整齐得让人发笑。
HAPPY NEW YEAR,HAPPY NEW YEAR……全场舞步变得滑稽,完全踩不着点,我和杜远山同样手拉着手滑稽地踢着腿,好浪漫。
我对他微笑,他却眉心略蹙。
他这样的表情,我尤其满意,这与他平时的从容不太一样。
闹哄哄,我借此刚好可以凑近他的耳边问:“挺挺还好吗?”
他掩饰不住笑,回答道:“想念荡荡和漾漾了。”
我的心瞬间如气球升空。
多么丰盛的公司餐会,多么动听的《新年好》,虽然杜远山带来了他的妻子,但他是公司领导,当然需要做秀……做秀而已。
我不怯场,更何况,他对我的在乎早已显山露水。
一切很好只缺烦恼。
3 我是林星儿,情商超群的林星儿,知难而上的林星儿。
和杜远山暗渡陈仓,依照的是事情发展的顺序。比如我第一天上班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比如当他弯起嘴角微笑,而我刚好收到。而当我某晚心血来潮加班至深夜,他恰好驱车经过,抬头望大楼里不熄的灯光,便纳闷是谁如此搏命,上来一看,我正小小弱弱地坐在桌前。
或者,我与他本身就有一些默契似的,有意无意要撞在一起。
又或者,连默契都是借口,两个人,互相生出了诱惑,便是这样。
张蓉说你错,他是何等人物,你以为他能陪你看细水长流?
我笑,我从没这样以为,但如果是他愿意,我不反对。
张蓉说你错,有家的男人才不会做那么伤筋动骨的事。
我不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爱一个人是对,勉强分开是错,迎难而上是对,临阵脱逃才是错。
我怕什么,花样年华我样样精通,张蓉显然低估了我的盘算。
去逛街,在男装店的橱窗前伫足,那是一件灰黑色V领毛衣,乍暖还寒的春天,我希望看到杜远山穿上它的样子。
进去一问,好运气,这款毛衣打五折。
包起来的时候,店员小姐问我是否要把折前的原价打在标贴上,我稍事犹豫,点了点头。
难道有错吗?
我喜欢杜远山,也喜欢毛衣昂贵的标价。
笑眯眯给杜远山穿上,他偏要立即脱下,抱起我说,来,让我问候荡荡和漾漾。多么无耻的暗语,惟有我和他才能懂得。某一天他的手温柔抚上我的胸,孩子气地说:我要给它们两个起名字,左边叫荡荡,右边漾漾。
我由得他这样偶尔的无耻,并沉醉于其中。
4 只是,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我却在春末莫名其妙地患了感冒。
索性请了整整一周假,关了手机拔掉电话,杜远山,我现在开始玩失踪。
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盯住闪烁的电视屏幕,很多想法突如其来。我突然感到这场感冒其实蓄谋已久。我想起两年来施尽温柔,极尽隐忍,仍不见杜远山那头有任何动静。我自认运筹帷幄,却不知何时才能颠覆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
头于是更痛了,我连药也不要吃。
门铃急促地响。果真是杜远山,我这才委屈地落了泪。我从未在他面前掉过眼泪,只以为让他快乐,他才会离不开我。这眼泪,我竟有虚弱的预感,不会是最后的武器吧?
他站在门口就吻了我的唇,也吻到我脸上滚烫的泪水。
“我不要离开你……”我哭得更加凄楚。
而他注视我的眼,竟然可以保持工作时的冷静,真是始料不及:“是的星儿,我喜欢你。可是,我怎样才能给你更多。”
我的心突然就坠到了底。
杜远山喜欢林星儿,喜欢而已?
才想起他从未说过爱我!
我暗自吃惊,悉数回忆和他的每段辰光,初识、热恋、缠绵、起、承、转、接,果然没有一幕爱的表白。
这一惊,眼泪也吓了回去。
我多么精通恋爱,会在每一个纪念日给他礼物,爱一个人不难,难的是一如既往地热爱,我以为这是他妻子没有的。我多有情趣,想念他的时候会可怜兮兮地给他发短信:“你在我身边,它们才叫荡荡和漾漾,可当你不在,它们是孤独的晃晃和悠悠。”
这一切苦心竟都换不来一个“爱”字?
当当当,墙上的时钟敲响了整点,我的时间从未如此明晰,两年,我在杜远山的“喜欢”中自以为是地经营了两年?
他依然抱着我,我已冷汗涔涔。
5 回到公司上班,我躲在办公室里按住发痛的胸口,越想越痛,越痛越想。杜远山浑然不知,如常隔着办公室发来问候的短信。
我的脑里却警钟长鸣,自认周全,怎可以把自己逼至绝境。我怎能只有杜远山这一个男人。
错错错!我快要吟那陆游的《钗头凤》。
还来得及,我才26岁,对着镜子检查眼睛和嘴唇,一色年轻。还来得及,好像是生怕自己听不见,我还要说出声音来。
上天毕竟怜惜我,当我正这么想的时候,那个人便真的来到———
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客户,叫顾晓,每每以工作为名邀我喝茶,殷勤又诚恳,恰到好处。
喝地道的龙井,交谈融洽,我浅笑,暗自观察他堂堂的仪表,不俗的举止,拿来给杜远山做最后通牒,怎可以这样合适。
上天有眼,赐予我心地纯良的好男人顾晓。
他一旦和我交往,便从心底拿出诚意。有一阵他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但仍坚持每天送我回家,我不过坐在副驾同他讲笑几句,他竟然已经满足。将心比心,另一个男人实在得到太多。
想到那另一个,心还是揪起来痛。张蓉说对了,我到底奢望了要同他看细水长流。自认情商再高又如何,女人若是抱了希望,便愚蠢起来,不甘心让自己重重地跌进尘埃里。
因不甘心,还是找了个时机走进杜远山的办公室。
“我要结婚了,远山。”我轻声告诉他。
他正背对住我整理文件,听到这话,停顿良久。
并未转过身来痛哭失声:“不星儿你不要离开我!”或者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并没有。那些俗套情节只合出现在电影里。
而此时,他仅仅长叹一声:“我猜到了。”
我知我该扬长而去,那么我的角色至少会有一个漂亮的结局。
6 是的,我知我该扬长而去。
但偏偏……
挪不动脚步,胸口发堵,鼻子酸,有湿润汹涌而至,哇———
哇,我竟哭了起来。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量我的哭声非常难听。
门庭大开,我听到同事 的脚步如蚂蚁搬家。可两年时光倒流,点点滴滴都是恨,我无法自控,我如泣如述。
我这番行为,意义等同于召开记者招待会。又怎样呢,我只要列举他的错,哪怕从明天起我们形同陌路,……可还有明天么,明天我早已自行辞退。
正哽咽,张蓉神色慌张跑进来,拉我过去小声说:“顾晓刚刚来过。”
我陡然清醒,心跳达至不可抑制之快,冲出办公室,令围堵的众人吓到,飞快给我让出一条阔路。顾晓,我一路喊他的名,追到电梯口,没有见他。
只好乘搭另一电梯徐徐下落,我顺沿着电梯墙壁沮丧地蹲下身去。对于远山,也许我不该卤莽行事,相爱一场我为何要撕破美好表象?对于顾晓,我更不该利用他的真心……总之到了如今,都是错。
但也许,还有挽回余地,认个错就好?
若他真的爱我,便能容忍我的错。我在电梯下滑的失重瞬间神奇恢复为以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女子,并不算全线溃败吧?如何解释呢,理清思路,我飞快地盘算起来,直到脑袋生痛。
也许真的,认个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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