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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一锭银子(天涯七根胡著)

[转帖]一锭银子(天涯七根胡著)

破旧的牌坊上拴着一根细长的麻绳,绳子下垂的一端刚好打成一个圈结。楚七突兀着双眼瞪着面前有些摇摆不定的麻绳伸出了脖子。
  
  一、此地无银三百两
  
  稀松松的面粉撒落到了整个桌面,几团雪白的面团敦实地压在那个已经用了很久的木板上,一刀下去,面团被切成数块。李百熟练的用手反复揉搓着,面粉沾染在他的额头上、脸上、身上、手臂上。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李百伸出右手揭开了蒸笼,同时将揉好的面一一扔了进去。
   火苗旺盛的燃烧着,将锅里的水浇至沸腾,蒸笼中不时有热气冒出,李百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现在已经快三更天了,李百支起半旧的窗户向外望了望,街上没有人,一切都很安静,李百重新放下了窗户。
   馒头熟了,带着香喷喷的气味从蒸笼的缝隙中透了出来。李百伸手打开了盖子,白净净的大馒头足足占满了整个蒸笼里的空间。李百伸手按了按,馒头很温软,李百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从身上取下了一把铜钥匙转身来到厨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桃木制成的大方盒子,盒子上牢牢地挂着一把铜锁。
   “啪”的一声,锁开了,李百熟练的从盒里取出了一个已经擦得光亮的银碟子放到了桌面上,伸手将蒸笼里的馒头挨个的放到了碟子中。一切准备好,李百双手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馒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院子中央。
   院子里杂七杂八的堆放着很多破旧的木头,那都是李百捡来做烧火的劈柴用的,这当中有一辆古旧的手推车正静候在院子其中的一个角落里。
   李百将银碟子放在了堆车中,又取来一块黑色的薄布盖在了上面,双手握住了两个木头把手,身子一用力,推车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推车发着“吱唔”的声音穿梭在幽暗的街道上,热腾腾的香气不断从推车上遮盖的厚布中传出。
  街上没有人,所有的店铺都已打佯,只有挂在手推车旁的那展白灯笼还在闪着惨凄凄的白光。李百专心的推着它的推车穿过街道,拐了个弯来到了一个小胡同深处停了下来。
  推车前矗立着一个牌坊,牌坊的颜色是黑白两色,破损的皮渣子掉了一地。牌坊很低,也就一个半人高,版坊的正上方依稀写着几个根本看不清的文字。
    牌坊的后面有一堵墙。墙很干净,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敲梗声响起了,刚好是三下,三更天到了。
    李百掀起了推车上的厚布,浓浓的馒头味片刻间侵略了整个巷子。李百端起了银碟子,低着脑袋必恭必敬的放在了牌坊下,紧接着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将厚布重新盖在推车上,掉了个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连头也没回。
    街上又响起了那别脚的推车声,直到李百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馒头铺。
      
    孔大一直没有出声,他一直注视着李百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李百在揉面。
   他也看见李百在蒸馒头。
   他更看见了李百神神秘秘的推着推车走进小胡同。
   孔大是个贼,是个什么都偷的贼,没有自我,没有自尊,没有规矩,没有目标,只要是看到值钱的东西就都要伸一伸手,哪怕那个东西只值一文钱。
   孔大相信那个银碟子绝对不会只值一文钱。
   摸着冰冷的墙壁,孔大拐进了那个小胡同,他亲眼看到李百将盛满馒头的银碟子放在了牌坊的下面,虽然他不明白李百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却认为李百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感到好笑,也为自己今晚的发现而感到幸运。
   孔大记得银碟子就放在这个位置,但是他的手已经在这块冰冷的石地上摸了不下十个来回,却连碟子的边都没有碰到。
   “咦,奇怪了,我明明看见就在这个位置啊?”孔大不禁叨唠出声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突然想到自己的怀中有个火褶子,赶紧取了出来点燃。
   银碟子的的确不在了,包括那一碟热气腾腾的白馒头。
   孔大无语了,他相信自己没看错,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所以他可以肯定这个小胡同刚才除了李百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举着火褶子的手微微上扬,孔大竟然看到了一行字,那是写在那面干净的墙上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孔大失声笑了出来,有谁会这么无聊写这么一行字。孔大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既然银碟子不见了,今晚也就没有收获了,还是找个地方窝个身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找下一个新目标。想到此孔大准备转身离开,但是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此地无银三百两……”孔大当然知道这个故事,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傻瓜?孔大用食指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或许可以试试,也许真的有哪。想到此,孔大走到了墙壁跟前。
   牌坊和墙壁相距很近,也就半个身长,之间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沉年积土堆成的土地。
   孔大蹲下了身子,将火褶子叨在了嘴上,低着头用十指用力的拨着黄土。
   土并不结实,似乎埋得很虚,孔大心下大喜,看来真是有东西!想到此,孔大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黄土就被拨出一层。土层下露出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银子!果真是银子!孔大惊喜的差点将嘴上叨着的火褶子掉了下来,他使劲用手指拨弄着直到那锭银子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十两,这锭银子足有十两!孔大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快要不畅了,他欣喜欲狂的摆弄着那锭银子,深怕它一下子就不见了。虽然并不像墙上写的真有三百两,但这锭银子也足够孔大用好几天的。银子还算完整,略有些破损处,但是十两的分量应相差不了多少,银子的下端似乎还刻着一个字,孔大歪着脑袋仔细地看着那个字。
   “这……啊!”孔大的叫声回荡在整个黑夜中,就像冰天雪地间凛冽的寒风。
   鲜血滴在了那锭雪白的银子上,染红了那个深陷在银子上的字。
   冥。
我不再是一夜就凋零的樱花 而你也不是我的武士 当我挥舞着你铸的刀 深深刺进你的心脏 鲜血那甜腻的带着腥味的芳香 在黑暗中蔓延 光明在黑暗的背面 我已无所谓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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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今晚忘了送馒头
  
   圈子越围越大将整个胡同口全部围死。
    破旧的牌坊上拴着一根细长的麻绳,绳子下垂的一端刚好打成一个圈结,孔大突兀着双眼吊在了半空中,脚尖距离地面很近。
  李百缓缓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远处。
  
   孔大死了,死在了那个牌坊处,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李百也不知道,但是李百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孔大昨天晚上一定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想到此,李百将手中的面团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白花花的感觉就是在这个时候映入李百的眼帘的,他皱了皱眉头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样东西。
   银子很光亮虽然有些破损但还是一锭完好的银子。李百的手在颤,连带着身子也有些不稳。他吞了一口吐沫,慢慢地将银子底翻了过来。
   冥。
   李百没读过多少书,但是他认识这个字,而且是相当熟识。
   “不可能!不可能!”李百脸色惨白,浑身冒汗,手指尖在银子上轻轻地颤动,他以最大的力气将银子重重地扔出了窗外。
   银子落地的时候应该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在晚上听起来应该格外醒目,可是现在……李百什么都没听到,似乎那锭银子就没曾被抛出一样。
   李百有些意外,他站起身走到了那扇破窗户前。
   支着窗户的木棍已经不知掉了几层皮,好在它还很结实,李百将脑袋控到了窗外。
   风有点大,树枝零乱的摇晃着,除了这些一切都很安静。李百低下头看向地面,也许银子刚巧掉在了松软的东西上,所以没发出声音。可是这里除了坚硬无比的青石地,其它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那锭银子都不见了。
   李百呆住了。
   “啪”,随着一声干脆的响声,窗户猛得垂了下来,直直地砸向了李百的后脑勺上,李百连哼都没哼出声就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李百睁开眼睛的时候,打更的人刚好敲完了最后一下,李百知道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没有流血但疼痛也让他感到有些难受。他强撑着身子准备坐起来,却突然瞥见了一样东西。
   绳子拧成了麻花的样子垂了下来,最末端已经打好了一个完整的圈。绳子的最上端系在了那个古老的牌坊上。
   “啊!”李百先是一阵乱叫,紧接着身子慌乱的移向后方。
   绳子在微风中显得有些摇摆不定,一缕幽光斜射在上方,让整个牌坊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
   “你今晚忘了送馒头了。”声音听起来有些苍凉幽远。
   李百打了一个激灵转头望向后方。
   胡同的入口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冷风迂回折往,根本没有人影。也许是听错了,李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你今晚忘了送馒头。”又是那个声音,李百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他再次看向了胡同的入口,没有人,还是什么都没有,可是他明明听到声音是来自于这个方向,难道……有鬼?李百的身子僵在了那里,一只手顺着李百的后背摸到了他的肩上……
   李百犹豫的转过了头。
  女人披散着的乱发已经遮盖住她的面孔,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干枯的血迹,苍白而没有血色的手指正搭在李百的肩上,她的身子吊在那里,头刚好套在了那个麻绳打成的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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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间独一无二的客栈
  
  这家客栈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客栈。客栈不论上房下房、男人女人、活人死人,只要是住进客栈,全部同等对待,一锭银子,足重十两,一天一宿,包吃包住。
  客栈的规矩也是独一无二。
  男人睡一层,女人睡二层,死人却睡三层。
  男人房里有桌子、凳子,女人房里有桌子、凳子、古旧铜镜,死人房里却是桌子、凳子、古旧铜镜、茶杯茶碗、供桌供品样样俱全。
    男人房里没有蜡烛,女人房里没有蜡烛,死人房里却昼夜烛火通明。
    男人吃馒头咸菜,女人吃米饭白菜,死人却吃猪牛羊肉。
    男人睡木炕草席,女人睡破床软被,死人却是雕床锦锻。
  一天一顿饭,三更时分准时送上。
    白天不准大声喧哗,夜间必须闭门早睡,任何活人都不准上三层。
    这样的规矩、这样的价钱没有人能接受,没有人能赞同,但是这家客栈永远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因为这里的客栈只此一家。
  
    伍米进来的时候足足愣了有半个时辰,一块像棺材盖似的破木板就拴在快要断了的麻绳上,悬在客栈一层大厅的正中央,伍米就是在这块破木板上看到了客栈的这些规矩。字写得歪歪扭扭,没头没尾,没整没韵,但却鲜红醒目。除此之外大厅别无它物,只剩下两扇对着的木门及中间的一条楼梯。
    “丙二十八号。”
    伍米捂住自己的心口,喘着粗气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笑,道:“丙二十八号。”
    伍米尴尬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什么丙二十八号?”
    “你住那。”女人回答得干脆简单,但却相当清楚。
    “噢,好,谢谢老板娘。”伍米客气的点着头以示感谢。
    女人伸出了手,露出了多日未打理的长指甲,上面的污渍已经将它本来的面目遮盖住,让人看了有种想吐的感觉。
    伍米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赶紧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礼貌的递到了女人的手中,“这是十两。”
    女人用手掂了掂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
    “唉......”伍米将手交叉缩进了袖子中微笑的说道:“请问老板娘,丙二十八号是哪间房?”
    女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用食指指向大厅最右侧的一扇门。
    “谢谢老板娘。”伍米客气的说道,同时还不住点着头以示感谢。
    女人又是一声讥笑,瞟了一眼伍米道:“我不是老板娘。”
    “嗯......”伍米正准备走向那扇门的时候听到了这句话不禁一愣,“那老板娘,或者是老板......”
    女人同样是一声讥笑,然后转身走进了左边的那扇门。
    伍米无趣的哼了一声准备去找自己的房间,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伍米出于好奇止住了脚步。
    来人一共有五个。四个身穿蓝色粗衣的人抬着一个木板,木板上盖着一块雪白干净的布,下面似乎......如果没看错,那下面应该躺着的是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个死人。另一个穿白马褂的人则站在前端指挥着他们将木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伍米看得出来这个人一定是主事的。他将身子向旁边挪了几步,他可不想沾着死人的晦气。
    左边的那扇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个男人,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热情洋溢的迎上了那个穿白马褂的人,“我是这家客栈的小二,您六位的房间我马上给您安排好。”
    六位?伍米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随即就想到了那个像棺材盖似的木板上写的规矩,不禁在心中哑笑,加上那个死人的确是有六个人。
    “您住在丙二十九号,那四位可以住在丙三十号,至于这位......我会安排最上等的房间,就住在甲四号吧。”小二搓着手掌热情的分配着房间,他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很满意。
    “好。”穿着白马褂的人一句话也不多说,从袖子中取出六锭银子直接交给了小二。
    “刚好六十两,您六位请。”小二脸上挂着笑容弯着腰必恭必敬的鞠了一躬,同时伸手指向了右侧的那扇门。
    穿着白马褂的人手一挥,四个蓝衣人谨慎的将木板抬了起来,准备走向楼梯,却被小二一把拦住,“男人住一层,女人住二层,死人住三层,活人不准上三层,这是本客栈的规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二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你不让我的伙计送上去,那谁来送上去?”穿着白马褂的人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似乎对小二的这句话相当不满。
    小二伸出手在空中拍了两下,立刻从他刚出来的那扇门里又跑出两个瘦小枯干的男人,他们一出来二话不说从四个伙计手中抢过木板缓慢的朝楼梯走去。
    “这......”穿着白马褂的人一惊刚想发作,小二却抢先陪笑道:“这是本客栈的规矩,所有的人都要遵守,否则请离开。”
    穿着白马褂的人终于忍住了怒火带着四个伙计走到了右侧的那扇门。
  伍米一直站在旁边想笑,但是还是忍住没笑出声,他看向了楼梯处,木板正随着那两个人身躯的摆动而上下颤动,一只手轻轻地滑了出来,鲜红的指甲色显得那只嫩手格外的娇美,但是......
    那只手突然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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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丈量馒头的尺子
  
   那只手……伍米一想到白天的情景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也许是眼花了,伍米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在黑暗中,他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茶碗,他现在很想喝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虽然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一直在心中咒骂着这家客栈的老板、老板娘、伙计、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么古怪的规定。
   打更人刚刚敲响三次,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伍米缩回了手,鼻子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哼叫,起身站了起来,将门打开,他知道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
   惨白的烛光飘摇着自己脆弱的身段,就好像随时都会被扑灭。女人木木地站在那里,手中正捧着刚出炉的两个白馒头和一盘看上去很精致的用萝卜腌成的咸菜。
   “真的就这些?”饿了一天的伍米有些不甘心的指着女人手中捧着的吃的问道。
   女人又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讥笑,自动的走进屋中,将吃的放在了桌子上,同时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把棕黑色的长尺,对着其中一个馒头低头丈量着。
   伍米愣在那里,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想笑,他摸了摸自己已经饿瘪的肚子,走上前问道:“你在干什么哪?”
   “量馒头。”女人回答得很认真,同时摆动着手中的尺子,量得相当仔细。
   伍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吃个馒头还要丈量的,这的确是件有意思的事,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笑的事。
   女人没有理会伍米,继续做着她的事,在从各个角度量完馒头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是这个,没记错。”
   “你量完了吗?”这回轮到伍米讥笑女人了。
   女人回过头望向伍米,脸上的微笑在刹那间变成了冷若冰霜,她冷笑道:“在这里,你说话最好小心些,否则得罪了那些东西,你可要倒霉的。”
   伍米止住了笑声,不解的看向女人道:“什么东西?”
   女人看向了那个刚被丈量过的馒头,说道:“这个馒头是给它吃的。”
   “它?什么它?”伍米看了一眼屋子,这间屋子除了他和眼前这个怪异的女人,其它什么也没有。
   “这里死过人。”女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重新集中在了伍米的脸上,“我们每天都会为那个死了的人送上馒头,而且每次送上的馒头都要一模一样,大小不能有差错,年年如此。”说完这句话女人伸出手指向旁边的馒头又接着说道:“你记住了,你只能吃这个和那碟咸菜,不要吃错了。”
   “吃错了会有什么下场?”伍米总感觉女人的解释让他感到好笑,他毫不在意的问道。
   女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伍米,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了光亮,伍米有些迟疑的坐在了凳子上,女人的话不像是开玩笑那么简单,那到底为什么不能吃那个馒头?伍米伸出了手,凭着记忆摸向了那个馒头,手指尖的触觉已经让他意识到了馒头的温热,但他的手没有继续向前,他想起了女人的话,难道这间屋子真死过人?难道这个真是给死人吃的?给死人吃的……那就是说这间屋子有鬼!伍米差点叫出了声,在黑暗中他似乎都感觉到自己猛烈的心跳。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伍米轻拭着额头的冷汗,也许女人是在吓唬他,他本能的站起身摸向了床边,现在选择睡觉是最明智的,想到此,他就赶紧将身子缩成一团紧靠着墙闭上了眼睛,他希望那个鬼也许真的是个吓唬人的玩笑。
  
   虽然没有蜡烛,但好在阳光还能照进这间充满潮气的屋子里,伍米伴着困意强忍着睁开了两只疲倦的又眼。外面的走廊里似乎有点吵,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伍米坐起身,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不情愿的走下了地,在经过桌子的时候,他无意识的瞟了一眼,但是就是一眼,却让他惊出了一声汗。
   那个被女人丈量过的馒头真的不见了,只剩下属于伍米的那个白馒头和那碟已经有些蔫儿了的咸菜。
   伍米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拼命的揉着,但不管怎么看,那桌子上都少了一个馒头。
   外面又发出了一阵喧哗声,伍米终于回过了神,他顾不得多想,从地上一屁股坐了起来,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丙二十九号,伍米记得那是穿白马褂的人住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现在那里却站着那四个伙计以及女人和那个热情的店小二。伍米凑了过去,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房间里张望着。
   伍米发不出任何的叫声,但是他的瞳孔却在刹那间放大了。
   白马褂依旧穿着那件干净的白马褂坐在桌前,只不过胸前的衣服上面多了一些殷红的血迹,在那血迹集中的地上有一把棕黑色的长尺子,伍米记的女人曾经用那把尺子丈量过给死人吃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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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清楚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心中本无事,何处惹尘埃..................18950068777@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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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大家要有耐性
本文比较具有古龙的风格
不到最后
谜题不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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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恐怖,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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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ING………………
努力工作,为了快乐生活!现在不用Q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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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客栈第二层
  
   伍米还记的女人离开的时候身子一直在哆嗦,口中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他一定是动了那个馒头,那不是给他吃的,是给死人吃的……”女人的脸色腊黄,目光呆滞,看出来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伍米可以断定她不是凶手,虽然他曾看到过她拿过那把尺子。店小二的脸色一直就没有缓过来,仍然是惨白如纸,虽然他强装镇定的在安慰着女人,但是看得出来他早被吓得够呛。两个曾经帮着穿白马褂人抬过尸体的人看起来倒是镇定的许多,也许他们是看过了太多的死人。四个伙计却早已在别人不知不觉的时候逃得无影无踪。伍米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再返回来。
   伍米又想起了女人说过的话,死人……难道这一切都跟死人有关?想到此,伍米突然眼前一亮,他抬起头望向了那个通往上层的木头梯子,同时脑海里又想到了那只缩回去的手……
  
   又是一个没有烛光的夜晚,伍米悄悄地溜到了木梯旁边,他相信在经过了白天的事,女人、店小二、包括那两个送尸体的伙计没有一个敢半夜三更出来,所以他已经顺着梯子慢慢地向上走了。
   梯子偶尔的发出一小声“吱唔”的叫声,好在没有人去注意,伍米才能顺利的来到二层。
   二层的走廊里一片寂静,伍米当然了解客栈的规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摸着黑,心中还是感到说不出的恐惧,他有些后悔,开始犹豫是否继续向上走。
   门在响,紧接着一个亮光突然在二层的走廊里闪烁起来。
   伍米屏住呼吸,将身子缩在接近楼梯口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亮光闪起的地方。
   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看起来好看的女人,她正举着手中的烛灯从最里面的一间房里走出来,她的动作看来轻盈迅速,活像是一个……贼。
   贼?伍米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按照客栈的规定,二层的确是女人住的地方,既然本来就是又何必鬼鬼祟祟。伍米决定一探究竟,将身子又向前挪了挪。
   那个女人举着烛灯挨屋看了一遍,然后站在了走廊的中间皱着眉头,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伍米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却让伍米感到很奇怪,那就是二层就她一个人住吗?为什么每一间房间她能进去,如果有人住,又怎么会让她进去?
   那个女人再次看了看两旁的房间,脸上露出了失望及疑惑的表情。她缓慢地伸出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伍米歪着脑子,透过烛光,那只手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他在想,也在看,突然他张大了嘴,那只手……不就是那具尸体的手吗!想到此,伍米脚下一软,整个身子顺着木梯摔了下来,一声惨叫过后,伍米感觉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客栈的规矩,二层只有女人才能住。”女人站在伍米的身旁怒视着他。
   伍米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女人的怒骂,他现在早已吓得连尿都快出来了,他伸手指着梯子,语无伦次的叫道:“鬼……那个女人……那具尸体……就是那个死人……”
   “什么死人、鬼的,你在这瞎叫什么!”女人满脸不高兴的瞪着伍米,“我说过客栈的规……”
   伍米喘着粗气大声冲着女人嚷道:“去你的破规矩,我现在告诉你,我见到了死人,见到了昨天被抬进来的那具尸体!她就在三层!”
   女人的蜡烛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随即瘫坐在了地上。
   二层没有人住,整家客栈只有伍米一个活着的客人,这一点女人相当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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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您买孩子吗?
  
   李百的馒头铺已经关张好几天了,香喷喷的馒头味从那个夜晚起就再也没有从这里飘出过。
   李百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连房门都不愿跨出一步。
   门响起的时候,李百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谁?”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哆嗦。
   “您买孩子吗?”一种飘绕阴沉的声音像一阵轻风悄悄地扑了进来。李百下意识的抓紧了被角,眼睛从被角上方谨慎的望向了门口。
   那是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黑毡皮帽子的人。相貌丑陋不甚,邋遢的胡子上沾满着尘土,身子矮小,背部弯着,露着棉花的棉裆裤紧紧的绷在身上,上衣的棉袄在烛光的照射下发着油光,看得出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换过衣服了。
   “什么孩子?”李百放下了被子,坐起身厌恶的看着对方。
   对方堆着笑脸从身后拉过来一个人,“就是她。”
   女孩警惕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李百,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犹见心疼。
   李百瞪着对方,怒声喝道:“我听说过卖鸡卖狗的,没听说过卖孩子的!你是她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卖孩子的人贩子。”对方仍是堆满笑容,弓着身子说道。
   李百差点从炕上摔下来,他实在想不明白半夜三更来个人,而且张嘴就要卖孩子,“你走吧,我不买你的孩子。”
   “您真的不买我的孩子?”对方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
   “不买,不买!”李百不耐烦的嚷嚷道,同时倒在炕上面向墙闷头大睡。
   对方只是淡淡一笑,弯下身子对着面前的女孩说道:“小青,你平时喜欢玩什么?”
   “和小慧玩捉迷藏。”女孩很听话的回答着。
   “那你一般都喜欢藏在哪?”
   “哪都藏过。”
   “那你那个晚上藏在哪了?”
   “嗯……”女孩想了想,接着说道:“黑黑的,我好像进了一个小胡同,我好害怕。”
   “然后哪?”
   “然后我看见一个叔叔在那放了一堆馒头。”
   李百的耳朵几乎立了起来,但是他的身子还是没有动,仍然背对着二人。
   “后来那个叔叔就走了,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叔叔。”
   这回李百的身子颤动了,他知道后来的这个叔叔一定是孔大。
   “我看见那个叔叔拿了一锭银子……”
   “够了!”李百终于忍不住从炕下跳了下来,伸手拉住对方嚷道,“好,我买了这个孩子,你要多少钱?”
   “一锭银子刚好够了,十两的。”对方满意的看着李百出了一个价。
   “好!”李百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对方,双手用力一推将他推到了门外,转身看向了女孩,“你还看见了什么?”
   女孩突然笑了,笑得很甜美,但是李百却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她的目光跟刚才竟然完全不同了。
   “我现在想要睡个觉,等我睡醒了,也许我会想起什么。”女孩狡猾的笑了笑,转身窜上了炕,拉起被子就闷头大睡,留下李百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百记的店铺已经关张好几天了,从关张的那个晚上起,店门就从里面锁上了,他一直住在后院的屋子里,那个男人是怎么带着孩子进来的?
  
   男人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他迅速的钻进了那个小胡同。
   “他买了那个孩子?”不知从哪个方向传出了一个低沉细腻的声音。
   “买了,而且刚好是一锭银子。”男人肯定的回答道。
我不再是一夜就凋零的樱花 而你也不是我的武士 当我挥舞着你铸的刀 深深刺进你的心脏 鲜血那甜腻的带着腥味的芳香 在黑暗中蔓延 光明在黑暗的背面 我已无所谓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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