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人淡如菊
作者：冰凝居
A.在路上
那天，在路上，看见一个小孩子，很可爱的样子。于是忍不住，上前去逗他。
我的同伴说，逗小孩玩，其实是很没有人性的。我茫然。那是因为小孩什么都不懂，逗他们玩和逗小狗、小猫玩一样?，没区别，她又说。我愕然。
我不知道，人性，还可以被用在小孩子身上。也许，是我错了。
我，一路走来，从一个婴儿。曾经，被人叫做"小朋友"，被叫做"小姑娘"（这是我们的地方方言）。现在，我被那些小孩子叫做了"阿姨"。要知道，在几个月前，那些可爱的孩子，还是叫我"姐姐"的。
原来，人的一切欢喜、落寞、成长还有衰老，只是这样，一路走着，一路走来。
有人说，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因为真实，而且痛快。痛快，是啊，痛快！许多老人在几近暮年的时候，都喜欢说"痛快一点吧，这样，即使是死，或许也能成为一件幸事"。
喜欢在路上的感觉，虽然命运在你我看来，都是那样的无从把握。也许正是因为真实和虚幻交替着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才使得我们有这种"在路上"的感觉。
B.永远思索着的人生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思考了。也许，冷不丁的，想着想着，成了哲人，或者，疯子。
我，不知道。
我想，我又想，哲人和疯子，成了谁，变成了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之间的唯一区别是，我想，我想应该是：哲人的衣服会华丽一些，而疯子或许会穿得更另类一些。
这是个崇尚个性和追求另类的时代，我接着想。
所以做疯子会比较有人欣赏，也比较有意思。没人会来打扰你，你可以一直思考下去，任你思考下去，直到，生命结束。
永远思索着的，有我，还有，你。我们都在思索着。我在想，只是，你没有像我这样地疯狂。
别人都叫我"哲人"，我想，他们莫不是在背地里可怜我：疯子来了。因为她疯了，我们姑且施舍给她些许怜悯吧，喊她一声"哲人"又不会死。我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然而我分明地看见他们的嘴在一张一合。
也许这只是幻觉，我想。
整日的思考让我身心疲惫，我想说，我很累。可是我的大脑似乎不想有片刻的歇息，它仍旧在高速运转着。
C.虚伪的面具
回学校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我承认，我视力不好，在昏暗的路灯的光晕下，我只能看见一个影子。但我清楚地知道，它（我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他"还是一个"她"）向我走来。凭直觉，我觉得它是想和我打招呼。
我扬起了我的左手，其实我连一个指头都懒得动，可是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促使我这样做。总之，我把我的左手扬起，做了一个大幅度的动作。
那个人影渐渐地走近了，我也渐渐地看清楚了，她是我的室友。突然，我的左手在路灯的光晕下，忽然觉得不自在起来。我开始把我的右手也扬起来，和左手一起，环抱成一个类似于圆的形状。我想，我大概是拥抱了她。此时，我的脸部肌肉也开始痉挛起来，我莫名地微笑着，我听见自己说："好想你啊！"虽然，我知道，我离开学校的时间，即使按小时算，也没能够到二位数。
其实，说实在的，我和她不熟。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我们也没一块儿上过床，无论是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我们的床是斜对着的，她睡下铺，我睡上铺。我睡的时候，不知道她身在何方；她起床的时候，不知道我梦游何处。
总之，我们不熟。
而，我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有谁会认为我们不熟呢？我们熟得不得了，我们住一块儿，我听见自己这样对旁人说。
我知道，我的脸上始终戴着一副叫做?"虚伪"的面具。深夜里，我悄悄将它卸下。接着，我听见了那副面具在黑暗中发出的狰狞的笑声。
D.痴人说梦
女人天生爱做梦，我也不例外。
我没有一副漂亮脸蛋。现在的女孩子在外谋生，不外乎是靠着两种方式：凭长相或是凭实力。我没有一副漂亮脸蛋。可是我老大不小了，要找一条出路。至少，要让自己勉强达到温饱水平吧。我的要求不高。
我不能说自己写得一手漂亮文章。我没有一丁点实力。鲁迅先生说："不在黑暗中爆发，就在黑暗中灭亡。"说的好。
我说：不在现实中做梦，就在现实中饿死。?记住，这是我说的。
于是，我在现实中开始学做一个傀儡，过着梦境一般的日子。这样，才，不会饿死。我开始觉得，行尸走肉，并不是一门很高深的武学。因为，我看见，我周围的人，各个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影子，像在梦境中一般。
痴人说梦，不难。
E.邻居的耳朵
现在的商品房泛滥，我不知道，每家每户的室内装潢怎样，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丈量一下两户之间的那堵墙，它们，究竟有多厚。
我妈说，想什么呢，别瞎想了，这墙比我们原来住的那间房的要厚实多了。我对我妈说，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这是个重视人权和**的社会，我越来越能感受到这一点了。我们排斥邻居的耳朵。
那天，在楼道里碰见小时候的玩伴。我们彼此惊讶，我们没有见过面，我们住进这幢房子已经快一年了，我们没见过。
她说，最近流行周杰伦。我说，知道，我天天在那儿听呢。她说，我怎么没听见，我就住你楼上。我说，我塞在耳朵里听着呢，我怕用音响，邻居的耳朵受不了。闹大了，我怕人家告我噪音污染，我怕我的耳朵受不了。
晚上看电视新闻，说，市长电话接到一起投诉。邻居的小孩学钢琴，于是隔壁那一位就把人家告上了法庭。看着看着，我觉得有一点不对：钢琴发出的声音应该是乐音啊，怎么也当噪音论处？要不，打电话到电视台去，向他介绍我们这儿的商品房，这儿的墙够厚。
我站起来，把耳朵贴在墙上。许久，没听到一点儿声响。
我说过了，这儿的墙够厚。
F.第四种权利
我喜欢上网。
上网，这是我的第四种权利。
我有一个QQ，我上网时会一直开着它。
我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人淡如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