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贴疑云
# q+ T/ P/ Z% B* ]! E% ?3 l9 U$ M4 j0 M0 h
目前，永定县开发的四个按村划分的景区，共有土楼近200座，当地居民介绍说，其中洪坑村35座，高北村42座，初溪村13座，南溪村100多座。罗小斌告诉财新《新世纪》记者，这些土楼里的常住人口有6000人至7000人。3 U5 ^% V5 M! @, S$ m2 }1 @2 N
0 Z @; j. o0 F7 {2 ^+ a5 q
承启楼的族长江友于回忆起旅游公司进驻前的岁月说，各族各姓的土楼客家人均以农业为生，平地里种植水稻、甘蔗，山地则种植烟草和茶叶。经营了几代人的烟草生意曾给他们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不过，烟草生意收归国有经营以后，土地的收入减少，越来越多年轻人选择出去求学、打工。厦门越野联盟# X% F9 p' P N# Z
- Y+ b5 x' h- Z6 H4 g1 e 江友于说，2005年前后，政府承诺土楼开发后会增大就业，这让他着实高兴了一阵。然而，陆续回来的年轻人却发现，旅游开发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工作机会。# _ j3 y. i& I4 d# n
' P5 ]) g! }8 a
旅游发展公司和地方政府为了规范景区，禁止居民在公共区域摆摊设点。像前述冲突中的老妇，在土楼开发前已摆摊卖米糕多年，开发后却不被允许。初期的旅游开发带来的导游、保安等职位，本地村民表示也未能获得优先考虑。“今年春节一过，很多人又走了。”江友于不禁摇头。
4 l! g$ W' H& h9 i: G" kwww.xmjeep.com4 K5 o' K+ r2 p4 G$ Y' W
在租赁土楼的微薄收益外，补贴成为当地人最可期的经济来源。中山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张朝枝指出，对于客家土楼这样的民居性世界遗产，旅游开发时应该更多考虑对居民经济和生活的影响，基本要求就是进行补贴。
0 \+ O) d ^! E0 s$ w5 [厦门越野联盟( }* k( F/ a: M, z
当初在签订租赁合同的时候，旅游公司也曾保证，从门票收入中抽出部分作为居民的补贴。但土楼居民对旅游公司的门票收入总额是多少，门票收入中有多大比例用于抽成，知之甚少。
+ i1 r2 s5 J+ h& v- _% t4 ~2 t, C, m( O8 x1 Y" R& [/ j! L
财新《新世纪》记者在承启楼和其他四个土楼的合同上看到，确有“享有其他景点一样抽成的待遇(即利益分成)”的条款，但并没有如何抽成的具体约定。
/ k6 r3 k m( {& u厦门越野联盟
- H# |: i4 E x& y 对此，永定县旅游局局长兼旅游公司总经理陈太坤回应说，公司的门票收入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一一向村民公布。根据永定县的规定，公司门票收入的12%会返还给乡镇政府，乡镇提留2%，村里提留2%，剩下的8%最终分给土楼居民。至于乡镇是否按照规定下发，他们无权过问。; C' d6 b+ y, V
. }* K* L' l2 Y( l- J1 X2 Q
“我们都是按规定来的，门票收入都是上税的，可以去税务部门查啊！”陈太坤说。旅游公司副经理罗小斌也以门票收入为公司机密，透露后可能影响公司发展为由，拒绝告知具体数值。
5 _- J/ o9 \ ~1 o" \; S厦门越野联盟/ V9 Y( k: @+ T) h0 r* a
在永定，游客进入每个景区都需收取门票，而进入景区后，像承启楼这样有特殊地位的土楼，还须再收一次门票。财新《新世纪》记者从早前永定县所作的媒体宣传资料上看到，永定四个景区2010年的门票收入为8000万元，今年1月至6月，门票收入已经高达7657万元。如按区内常住人口和抽成比例算，2010年人均应有1000元左右的门票收入补贴。& f) u% k6 ^2 {+ F1 R u- T
7 P: q: n( s, x, W/ j4 F
但财新《新世纪》记者在承启楼了解到，居民当年每人分得的租金和门票补贴整体不过300元。算下来每天补贴不到1元，相比承启楼45元一张的门票价格，不值一提。更有些楼至今未获任何抽成补贴。
- X3 H/ r6 B+ u; xwww.xmjeep.com) S4 i+ x" h) r; A/ y1 m0 C, T
很多游客却抱怨门票一再涨价，笑话土楼人贪财。窝火的土楼业主干脆彻底闭门抗议。在从未收到补贴款的初溪村景区，几座土楼大门外都挂着标牌：陌生人不得入内。对那些执意想进的游客，村民们则要求他们先退门票，才欢迎参观。2 F, ~+ U# P' G, @" p$ F) j
# M! P- r, i: q" \
谁来保护土楼
+ v' P) G+ w& y; F* J6 f
1 E0 c0 k; F( L$ m& A8 T 经济和权益的争执之下，土楼文化遗产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 @3 Z0 w9 n8 Q% c
- U! h9 F: x7 V0 J 在永定四个景区内近200座土楼，最为重要的是32座用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土楼，即所谓遗产文本楼，占到整个福建土楼世界文化遗产的一半。www.xmjeep.com9 a% P3 x T5 a5 V( J1 W, V
+ K# \, x' J9 m5 g- R H! pwww.xmjeep.com 但负责撰写《福建土楼保护规划》的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阮仪三告诉财新《新世纪》记者，土楼的旅游开发并没有按照规划展开。按规划，修建的道路不能直接进入土楼，景区内也不应该出现随意设计公共厕所、宾馆等设施。. n' E5 ~; ^2 s q% _' f. Q
3 L) F, w, t. ?0 y1 F 实际的开发令他哭笑不得，“路和大巴都进了村，到处是贴着瓷砖的厕所，仿土楼建造的宾馆不伦不类，这些都破坏了土楼作为文化遗产的整体价值。”厦门越野联盟4 w, m6 U- `" d0 Y" ?0 ?: e$ {
厦门越野联盟( r* e6 Q( ?/ q0 Y7 j, A
大批的游客涌入土楼，也令这些矗立数百年的古建筑难以承载。公开资料显示，仅2011年春节黄金周期间，永定就接待了10.96万人次的旅客。根据永定县旅游发展计划，到2020年常规接待游客将达600万人次。
- N- c1 F" q8 U: T- T! ]3 q* H; l0 e% [9 C* P
承启楼居民描述称，今年“五一”期间，进入承启楼的游客堵塞了楼内所有走廊过道，一些居民从外回家，竟然等待了30分钟才随着人流走进家门。
5 N: e( W4 k" k
# t* T: @* l- K 对土楼保护忧心忡忡的江赵垣介绍说，因为游客增多，承启楼外墙已经出现外凸，用了上百年大门门闩也因为墙体下陷而无法抽出。财新《新世纪》记者观察也发现，好些土楼的墙体已经出现明显裂痕，石板也开始松动。
# P8 k0 S3 L8 D. ]- V# @/ y U0 U* p: B. u" ?5 s6 I1 H8 C
按照《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办法》，“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及其文物主管部门”应负责本行政区域内的世界文化遗产工作。而永定县也成立了福建惟一的县级文物保护局，并在乡镇和村逐级设置保护机构，负责日常保护管理工作。
I( g3 `) U1 k' y# |www.xmjeep.com8 N/ J% r1 E2 U. z+ W! X. f: Q
维护的资金来源，根据福建龙岩市政府网站上的《福建(永定)土楼保护管理相关知识》介绍，“一是上级的专项拨款，二是本级财政预算支出，三是接受社会捐助，四是楼民的自筹部分，五是门票收入的分成。”
1 X1 D8 N( A3 P2 p' J" pwww.xmjeep.com/ Z& {' g4 _5 U/ G
永定县文物局局长赖晓东接受财新《新世纪》记者采访时表示，文物局去年已经编制一个五年的维修方案，计划从上级文物部门、县政府、旅游公司筹集几千万用于维修土楼。不过，至今文物局“仍在争取资金”。而按照文物法，文物保护部门只负责监督管理工作，具体的维修主体应是文物使用者，即旅游公司。9 P& g" H6 i1 y; p+ r& l6 d2 `
! v8 Z( A+ e3 k: t5 H1 ?
罗小斌则说，公司2008年成立后，每年会拨出几百万元用于土楼维护，当地的文物保护局从未介入实质性的保护工作。
9 y- q: i |" f6 _% P M9 K, M
- U9 {" O/ Q1 Q( p- V; ?# D( r8 J, d厦门越野联盟 只是，土楼维修的详情，文物部门和旅游公司都未能提供。村民们表示，至今未有较大规模的修缮，旅游公司仅在漏雨时做过处理，诸如土楼内部空置房屋的电线老化等存在灾难隐患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www.xmjeep.com" U8 {3 j8 R# J
2 c4 B/ R) Q. k, ~5 K
“这样的旅游开发短视得可笑，文化一旦破坏，居民也不再愿意继续居住其中，旅游业开发最终会和工业污染一样，很快让所有人吃到苦头。”阮仪三说。
